她是陈欣怡

欣怡微胖定制吐槽-欣怡微胖定制西装

?“下一个,陈欣怡。”

?打翻的消毒水弥漫着医院走廊,担架床轱辘转动在地上呲出痕迹,迸溅星火。病人不停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呻吟,急诊室门口患者家属来回徘徊,文件病历铺满前台桌子上,一位男医生还在与小护士打情骂俏。急促的嘈杂声,焦急的踱步声,刺耳的齿轮滚动的呲声……混成一片。而这个名字像电流直击神经。

?猛地转头,在我后右方,一位身高较高留着中长卷发,身穿橘红色大衣,黑色打底裤棕色雪地靴的女生从我面前走过。

? 陈欣怡,这个名字时隔六年重新浮现在我眼前,连她的外貌都依稀记得,满脸粉刺,青春痘,宽大的鼻翼,前突的门牙,厚嘴唇。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,不是那个“傻子”。

? 她,是一个无法释怀的人,一个无法被原谅的故事。

1.

小学六年级时一部台剧风靡了半个中国——《便利贴女孩》,收视率居高不下。全班女生都会每晚准时十点看电视剧,第二天一早就互相讨论。

? 其实故事很俗套。女主角名字叫陈欣怡,邋遢少女误入豪华套房,傻白甜拿下富二代的故事,内容简单无趣又冗长。但这部台剧却又一次开启了小学少女玛丽苏的梦想,天天YY电视剧的各种情节。现在看来真是白痴,男主多金帅气不动脑,傻白甜轻而易举走上人生巅峰,偶像剧害人呐。

不久,初中军训认识了一个女孩,她也叫陈欣怡。

2. ?

电视剧中女主很笨,什么都不做。

她也一样。跨步、齐步走、正步走,简单的训练项目要学好久,她顺拐,教官看不下去会单独教她,直到最后教官放弃她,把她编入“飞虎(废物)队”。

初中入学考试三门满分300,正常人也能考到170以上,可她就是例外三门90多以至于她是最后一个被分到我们班的同学。

? 别人背《论语十则》用一节课的时间就可以完成,可她就要用两天。每当小组课堂听写时,没人愿意当她的小组长,自己不会还连累他人。别的组员随着老师语速一会儿写完,她还停留在上上个词语中。

她不仅笨还懒。

? 学习文言文时,班主任留的翻译作业要用三色笔做批注。可她只用一色笔抄了一遍课文。班主任提问时都会略过她。她抄答案连“略,言之有理”等词都能抄上。每次考试全班同学排名大换位,她永远雷打不动在倒一。

?“陈欣怡怎么什么都不会。”

?“都怪陈欣怡,咱们班语文平均分比二班低了1分。”

“她痘痘多的都可以迸出来。”

而当事人只会装作没听见,忍气吞声,不理不睬,她懒得去辩驳,争执。

3.

剧中女主不会打扮,陈欣怡也是。

? 陈欣怡是鹅蛋脸,高额头,宽大的鼻翼,厚嘴巴,脸上有许多青春痘,粉刺,黑头。后脑勺扎着一个紫色的头绳。体型微胖。

少年的鄙夷,戾气的积累像沉闷的火山岩浆从内心涌出,没有理由的爆发,随时迁怒于他人,讥讽,嘲笑,谩骂,他们自以为用一种戏谑的行为来显示地位,可是呢,最应该受鄙夷的就是他们!施害者的言语攻击,被害人的忍气吞声,陈欣怡却不知反抗,默默承受这一切,没人愿意帮她。

此时的大家越来越注重外貌了。 大多数女生都会将自己收拾的很干净,一些的男生因为外貌嘲讽陈欣怡。

?“你往那边坐,离我远点。”

“简直了,她的粉刺弹出来了,掉在桌子上,油腻腻的,真恶心。”

? “你,留下来,搞卫生。”

直到,她成了男生攻击的对象。 ?

4.

?这样的她,也会傻傻的为一个人付出,可她不知道无论为他做太多事,他都会忽略不计。

?周子杰留着和c罗一样的发型,小麦色的皮肤,五官俊朗,性格开朗,爱撩人。周子杰不爱学习的人,考试能抄就抄,他俩总在最后一个考场相见,估计是每次月考都相见,陈欣怡,总是为他打掩护他作弊。

周子杰知道陈欣怡喜欢他,但他瞧不上她,总是任命她帮他做事,买奶茶,给他充Q币打游戏,代写作业……陈欣怡做这些事总是很认真。我们总是会私下提醒她不要为周子杰去做任何事,没有用,他也不会感动的。可陈欣怡痴情,这倒是一个优点。最后她得知周子杰有女朋友,她没有声嘶力竭,就只是请了几天的假没来学校。

5.

初三学习气氛越来越紧张,大家也不互相理睬,总是会背地里去问题,同学也不会很认真为对方讲题。

?“你不害怕过几个月的中考吗。”

?“不害怕,我不是一个学习的料。”

?“可是今年政策变了,将有50%的人不能上高中。”

? “我妈已经给我找到城建中专,考200分就能进。”

? 在整个班上就她格格不入,她依旧随心所欲,天真散漫。最终她没有参加中考,她妈妈在城建中专花了几万块钱让她提前上了一年中专。

6.

?她的离开,大家都觉得无关紧要,依旧用成绩互相攀比。初三毕业大家都忘了她的模样,毕业照上没有她,欢送会上也没有她,大家也不会去打听她的消息,无关痛痒。

?上了高中,我才知道城建中专是个下三烂的学校,以她那种性格不可能待的下去。

?电视剧所有玛丽苏的情节在现实中根本不能发生,女主角一路开,贵人相助,最后事业爱情双丰收。可是陈欣怡在老师冷落,同学嘲笑,暗恋对象的讽刺时没人愿意帮她,大家的冷漠都在排斥她,最后许多人连她的去处都一无所知。

多年过去,这个名字有重新再我耳畔响起,心中没有一丝涟漪。

“下一个。”

消毒水的味道渐渐散去。周围安静了许多,急诊室在家属无声的抽噎,前台的文件已经摆放整齐,男护士匆忙转走于各个病房,她从皮肤科诊断室出来,顺手戴上了口罩,大步走出医院。

?“到,来了。”